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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撷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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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童年的煤油灯


李帆

“习惯了城市的喧嚣,习惯了七彩的霓虹,常常在梦里出现的,却是那故乡的煤油灯……”从我记事起,每当夜幕降临时,家中那盏油腻的煤油灯就缓缓燃起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昏暗的土房,照亮了我的童年。

1980年代的沂蒙乡村,大多数人家用的还是自制的煤油灯:一个罐头瓶,在瓶盖上钻个小孔,搓一条麻线绳穿过去,在瓶子里添些煤油,就做成了一盏简单的煤油灯。

我家只有一盏煤油灯,一般是先在厨房使用。摇曳的灯光下,母亲把洗好的红薯放在铁锅的中央,周围贴上一张张椭圆形的玉米饼。熊熊的灶膛火燃烧起来了,把往灶里添柴的父亲的脸映得通红,把豆粒大的煤油灯光衬得十分渺小。这时,母亲把煤油灯吹灭,等到饭熟了才再次点燃。掀开锅盖的瞬间,觉得煤油灯的光芒里散发的都是玉米、红薯的香甜味。

厨房也是餐厅,在厨房吃过饭要把煤油灯端往堂屋。端灯是需要技巧的:不能走得太快,一是怕灯光被走路带起的风吹灭,那样还得浪费一根火柴;二是怕里面的煤油洒出来,更令人心疼。遇到有风的天气,更得小心翼翼,低头弯腰,左手持灯,右手遮灯,一不小心,鼻尖就会被熏一团黑。

煤油灯放在堂屋的小方桌上,父亲剥花生,母亲缝衣服,我和哥哥写作业。为了让我们看得更清楚些,母亲总是把煤油灯往我们俩的位置挪动。有次,我写作业时突然听到“滋滋”的声音,同时闻到一股轻微的烧鸡蛋壳的焦糊味,才发觉大事不好——头发被烧焦了一小片,成了“波丝卷”,惹得家人哈哈大笑。这时候,我多么希望家里能用上带有玻璃罩的煤油灯啊,免得头发再遭“火灾”。母亲给缝衣针穿线时,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眼睛看不清针孔,就让我穿针引线。我左手捏针,右手捏线,贴近煤油灯光,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准针眼,一下子就穿过去了,母亲笑着直夸我的眼力好。时间久了,煤油灯的灯芯上会结出一层黑黑的灯花,灯光就会变得暗淡。这时,母亲就会用针尖轻轻地挑去灯花,让煤油灯明亮如初。写完作业,我和哥哥就帮父亲剥花生,听父母讲故事,《牛郎织女》《孟姜女哭长城》……这些百听不厌的故事伴着煤油灯闪闪烁烁的灯光陪着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很多次,睡梦中醒来,我看见父母仍在如豆的灯火下劳作,他们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如壁画一样深深地嵌在我的脑海中。

三年级时,我们上早自习都到校很早,冬天到校的时候天还是黑蒙蒙的,同学们大都用的是墨水瓶制作的小油灯。晨光熹微的清晨,一朵朵橘黄的煤油灯光映衬着我们红扑扑的脸蛋,朗朗的读书声飞出教室,飞出校园。路过的村民听到我们的读书声,就会欣慰地说,“这些娃们,没白耗二两灯油!”

后来,村里通了电,家家户户用上了电灯,煤油灯只有在停电的时候才派上用场。再后来,停电的时候也难觅煤油灯的踪影了——直直白白的蜡烛取代了满身油渍的煤油灯。煤油灯完成了自己的光荣使命,默默退出生活的舞台,直至了无踪迹。

岁月在昏黄的煤油灯下静静流淌,光阴在摇曳的灯光里渐渐遗失。煤油灯,浓缩成为我童年最灿烂的光芒和最温馨的回忆。

 


作者简介:

李帆,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民盟临沂市委文化艺术总支盟员,临沂第二实验小学南京路校区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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